灯光逐渐熄灭。 酒客的噪杂也渐渐消失了。 暂时充作幕布的破布被从一侧缓缓拉开,演员打出一个简略光球术式充当聚光灯。 掌声雷动。 哪怕在卡莱德斯这样的城镇,旅行戏剧团依旧是极受欢迎的。在这样的世界里,一丁点娱乐都是奢侈。 灯光打下,作为戏剧开始,这是一场自白。 ——我有一个光荣的姓氏,塞尔维斯! 穿着华贵服装,样貌英俊的男子从后台走出。 ——我,是王国最为天赋异禀的剑士,我的名字,是洛蒂亚!洛蒂亚-塞尔维斯! (观众开始热烈地鼓掌) ——我接过国王赐予的长剑,誓要将异族从属于人类的城池中逐出! 他走到舞台中间,脸上写着骄傲和执着,逐渐的,越来越多的人影,穿着各式服装,从台后走了出来。 这些人有的拿着特鲁琴,有着捧着典籍,有的身着重甲,但无一例外都以洛蒂亚为中心,对外做出了战斗姿态。 ——这些,是我的下属,他们辅佐我,尊敬我,我们乃是战无不胜的第二远征军。 同伴频频点头,露出赞许的表情。 (观众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) 旁白:出发了,伟大的剑士洛蒂亚与他的远征军,从遥远的王都出发,向着卡莱德斯——是的,正是诸君脚下的卡莱德斯! 出发了! 英勇,无谓的勇士们! 灯光暗下,旁白消失在幕后。 幕布被重新拉下。 (快板的声音)(敲击声——马蹄声——) 旁白:他们来到了卡莱德斯!城池的城墙厚重,但他们依旧发起了义无反顾的冲锋—— 就在这个霎那,一个穿墨绿色衣服的演员跳了出来,他带着面具,声音很滑稽。 ——哈哈!我就是哥布林!可恶的人类,你们中了我的计策!这座城市是空的——恐惧吧,颤抖吧,投降吧,你们已经被包围了! (电闪雷鸣的声音,助手演奏起激烈的音乐) (台下传来惊呼声) …… …… 雪越下越大。 明明已经被冻得发抖,脸颊毫无血色。 那双发僵的手死死攥着酒馆的窗台。 她就这样在寒风中从窗缝里看着,实现穿过壮汉之间的间隙,看着空地上穿着戏服,激昂演讲的柯里昂。 年轻人的眼中有着神采,他抑扬顿挫,用自己的方式致敬着自己的英雄。 英雄……么。 洛蒂亚抱着自己的头,缓缓靠着酒馆的石墙蹲下,浑身颤抖。 头,很痛。 路人在看向她,大雪已经在她的斗篷上盖了层厚厚的雪,但她毫无知觉。 酒馆里的传出的台词在冲击她的记忆。 都想起来了。 偏偏是这个时候。 怎么可能想不起来,十二年,长长的十二年。 那些画面,不,不要出现…… 求求你,洛蒂亚,不要想起来…… [他英勇地擒住哥布林将领的手腕,然后狠狠地——] 狠狠地,坚硬,炽热的触感,粗大的肮脏的腥臭的阴茎……她被抓住,然后。 [长剑穿过哥布林将领的胸膛!他发出沙哑的惨叫——] 撕裂的感觉,阴道内壁被强行撑开,初为女体的她根本没有尝试过被进入的感觉。 鲜血混杂着浑浊的爱液低落石窟。 抬头,视野朦胧,无数个影子在晃动。 不断被穿透,撕裂,内壁被不断摩擦,撑开。 [他抽出长剑,擦拭脸上的血污,毫无惧色,对着包围他的哥布林军队发出了冷笑!这样的勇敢!] 空荡的感觉。 阴茎抽出后液体一直在往外流,大腿内侧湿润冰凉。 没有停过,也不知道流出了多少,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。 疼痛到麻木,喉咙无意识地发出沙哑声音,大开的粉嫩小学小穴无法闭合,能看到粉红色的阴道,小穴吞吞吐吐。 [伟大的远征军啊!无畏的战士们啊!为了收复诸君脚下的卡莱德斯,他们光荣地战死在了战场上。但他们的勇气甚至打动了野蛮的哥布林,他们的尸体被埋葬在了森林中——] 无力地被吊在半空中,双手被牢牢绑住。有高大的哥布林将领从身后来。又来了。长发被抓住,被强迫抬起头。又要来么。 不是。 身后一直被用力撞击,子宫口被不断撑开的疼痛撕心裂肺。而在前面的,是一颗颗睁大了双眼的头颅。 是他们。 名字……名字…… 她麻木地和头颅对视,试图想起什么。 桑利娅,咖啡色头发,喜欢喝茶。这是她的头。 巴克琼斯,黑色短发,瞎了一只眼睛,平时会帮她喂马。这是他的头,还有一节脊椎在摇晃。 托克,秃子,平时总是笑呵呵的,会做甜点。这是他的头。 不断有哥布林从大门进来。被围住了。 她和昔日同伴们无声对视,然后被一次次地撕裂,被进入,被抽插,昔日威武的骑士长彻底沦为低下种族的泄欲工具。 [洛蒂亚最终体力不支,但是!他站在无数尸体之上——王国的荣耀,在闪闪发光!] 她体力不支了。 它们终于离开,黑暗中重新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。 不知道第多少次喷出的淫水,阴道被撕裂的鲜血,浓稠腥臭的精液,混合着流过大腿内侧,一点点滴在地上。 然后同伴们的头颅,一个一个,被丢在地上。 她无力地垂下头,又是那些个眼睛。 闭上眼,还是看得到。 看向另一边,还是看得到。 昏沉睡去,在梦里,一遍又一遍—— 【团长,为什么你要发起冲锋】 【你的错】 【看着我们】 【都是你的错】 “小姐?” “小姐——” “小姐!” “不不不,不……托克……” 她猛地回过神,大张着嘴,跪在地上不断干呕了起来。 可她早餐什么都没有吃,只能吐出一点点的酸水。 汗和泪融化了下方的大雪,柯里昂被吓了一跳,踉跄后退,“洛蒂亚小姐,你没事吧?” “我……” 洛蒂亚大口喘气,“他们还在……他们还在……” “你看起来很有事,需要帮助吗?” 洛蒂亚挣扎着站起身,扶着酒馆冰冷的石墙,记忆开始扭曲,眼前是灰灰白白的模糊一片,“戏剧……演完了?” “很成功,赚了不少钱。” 柯里昂摇了摇手里的钱袋,“卡莱德斯的居民比我想象的要大方不少,可能因为我们演得很好吧。要请你喝一杯么?” “不用。” “来嘛,你看起来很不好,我从出来开始就看到你在哭。” 洛蒂亚没有说话。 冷冽的寒风总算让她清醒了一点。 戏剧的台词一声声穿透她,她感到头痛欲裂。 “进来吧,外面很冷。” 柯里昂推开酒馆大门,做出请的姿势,“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,但看在你和我的英雄同名的份上,请你喝一杯还是可以的。” “为什么,要憧憬这样的人。” “欸?有什么问题么?”柯里昂皱了皱眉头,“虽然没多少人记得他了,但他正是那个让我决定走上戏剧之路的英雄。” “像我这样的人……” 洛蒂亚把发丝撩到耳后,轻声开口,“早就,不再值得憧憬了。”